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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咋了?”

“興許是夜裏著了涼,躺躺就好了。”趙氏裹著被窩,悶悶的說道。

葉江摸了摸她的額頭,沒見發燙,便稍稍放了心。“那我進山了,有個不舒服就讓歡丫頭去把賀老三請過來瞧瞧。”

趙氏迷糊的嗯了一聲,就睡了過去。

等到中午的時候,葉歡也不見趙氏起來,只好放下手裏的書去廚房做飯。半個時辰後,飯菜都上了桌,還是不見趙氏的身影。

“葉果,飯熟了,去叫娘起來吃飯。”葉歡一邊涮著碗筷,一邊吩咐。

葉果哦了一聲,蹦蹦跳跳的去了趙氏房裏。

趙氏一覺醒來,覺得身上好了一些,掙紮著爬起來,勉強吃了幾口。

“娘,您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嘛,怎麽都不動筷子。”葉歡見趙氏吃得少,忍不住好奇。

“腥味兒太重了,聞著就想吐。”趙氏放下筷子,將那盤子魚推遠了一些。

葉果聽她這麽一說,不禁笑了。“娘,你怎麽跟小玉她娘一樣。她說她娘懷她弟弟的時候,就是這樣,吃不下東西,聞到帶腥味兒的就想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葉歡忍不住朝著趙氏的肚子瞥了一眼。該不會是有了吧?畢竟,這二人晚上可沒少折騰。

48好事

“看什麽呢!”趙氏被葉歡的眼神給鬧得臉一紅。“都這把年紀了,怎麽可能!”

“那也說不準啊!隔壁的張大嬸兒不也是三十出頭才生的張甜?”葉歡說道。

“就是就是。老蚌懷珠的事兒又不是沒有過!”葉果嘴裏塞滿了食物也沒忘了跟著附和。

趙氏瞪了姐妹二人一眼,說道:“吃你們的飯!這事兒,我心裏還沒個數?!”

她上個月的月信剛過沒多久,怎麽可能懷上!只不過,有些話她不好跟兩個小姑娘說,也就沒放在心上,仍舊該幹嘛幹嘛。

又過了幾天,趙氏去雞窩裏撿雞蛋,結果剛靠近那雞窩,裏頭的味兒一飄過來,她就忍不住一陣幹嘔。

葉歡見她嘔得難受,忙上前去扶了一把。“娘,還是找賀大夫過來瞧瞧吧。”

趙氏想著這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於是點了點頭。

葉歡於是叮囑葉果看著竈裏的火,解下身上的圍腰就往賀娘子家跑。

“歡丫頭來啦,快些進來坐。”賀娘子正跟鄰居杜大嫂閑聊呢,見到葉歡過來,忙笑著起身招呼。

葉歡喚了聲嬸子,臉上面露憂色。“嬸子,賀大叔在家嗎?”

“在呢,有什麽事嗎?”賀娘子朝著屋裏叫了兩聲,然後才問道。

“我娘病了,想請賀大叔過去幫著瞧瞧。”葉歡一路跑過來,額頭上都出汗了。可是她顧不上這些,只想著把大夫早些請回去。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快跟嬸子說說。”賀娘子聽說趙氏不舒服,不禁跟著擔心。

葉歡不好把自個兒的猜測說出來,支支吾吾的道:“沒什麽大毛病,就是有些發暈。”

“應該是這些天累的吧,老賀,你好了沒?”賀娘子見自家男人半天沒出來,忍不住催促道。

“來了來了。”賀大夫正整理藥箱呢,自然要耗費些時間。

待回到家裏,給趙氏把過脈,葉歡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賀大叔,我娘她沒事吧?”

賀大夫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啊,也不對,這是好事。”

“什麽好事?”趙氏心裏一喜,卻不敢相信。

“你也生過兩個娃了,連是不是懷上了都不知道?”賀大夫本就是個愛開玩笑的,忍不住拿話調侃道。

趙氏臉頰微微一紅,右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個兒的肚子。“可我上個月還換洗過……”

“有些婦人懷了身孕之後,偶爾也會有少量的出血。太過勞累,也會有少量的見紅。以後可得註意一些。”身為大夫,賀大夫於是多解釋了兩句。

“這麽說來,是真的有了?”趙氏尚未從這個喜訊中回過神來。

“什麽有了?”葉江正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聽到兩人的談話,完全是一頭霧水。

“葉老弟,寶刀未老啊!”賀大夫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就拎著藥箱子離開了。

葉江迷糊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會過意來。

趙氏真懷上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葉江不由得笑了。

“傻笑什麽呢!”趙氏見他那副傻楞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葉江咧著嘴走到趙氏跟前,將手輕輕地擱到她的肚子上。“媳婦兒,咱終於要有兒子了!”

趙氏嗔了他一眼,道:“萬一又是個閨女呢?”

“那我也歡喜。”葉江嘿嘿的笑著,眼角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處。

第二天,趙氏便拎了幾樣東西去了半山腰的土地廟祭拜了一番。在她看來,能再懷上孩子,絕對是跟上回去祭拜過土地公有關。

因為趙氏有了身孕,葉歡葉果姐妹倆肩上的膽子就重了起來。一些重活兒,趙氏是不能碰了,所以進山幫著葉江砍樹的人就變成了葉歡。

當然,葉江也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做這些力氣活兒。葉歡跟著進山,不過是幫著除掉一些礙事的小樹丫子,做些端茶遞水的活兒。

這一天,艷陽高照,葉歡又隨著葉江去了山裏。虎頭邁著歡快的步子走在最前頭,不時地這裏嗅嗅,那裏聞聞,看起來挺開心的樣子。

待到它停下來的時候,那片郁郁蔥蔥參天挺拔的樹林再次映入葉江父女二人的眼簾。

“爹,砍這根。”葉歡這些日子的書可沒白看,一眼就瞧中了其中一棵水桶粗高約五丈的筆挺樹木。

那樹長得極高,葉江要昂著頭才能看到樹頂。只不過,長雖然有那麽長,卻沒啥特別之處。“長度倒是夠的,怕是不值什麽錢。”

葉歡卻很堅持,說道:“爹,您別看它外觀沒啥稀奇的,這可是根好料子。”

葉江皺了皺眉,似是在等著她的下文。

葉江清了清嗓子,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根紅酸枝。”

“紅酸枝?”聽到這裏,葉江不由得驚呼出聲。他仔細的圍著樹轉了幾圈,心中激蕩不已。若說上回那根金絲楠木價值不菲,紅酸枝的價值更是在金絲楠木之上。而且,不管是從樹木的長度和粗細來看,這根紅酸枝比金絲楠都要粗壯了許多。其價值,也不言而喻。

不過,令葉江不解的是,葉歡是怎麽知道這是紅酸枝的?

葉歡似是看出了葉父的疑惑,昂著腦袋將書中形容紅酸枝的那一段背誦了出來。“葉似紫檀,無蟹爪紋。刳之其臭如醋,故一名‘酸枝’。”

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葉歡指了指用鐮刀剜去一塊皮的地方。“爹,您聞聞,是不是有酸香味?”

葉江半信半疑的湊近嗅了嗅,果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當真是紅酸枝?”

“書上記載的內容有限,要確認還得看內裏的紋理還有顏色。”葉歡斟酌著說道。“爹,要不砍了瞧瞧?即便不是,也能弄回去做個椽子打幾把椅子什麽的,吃不了虧。”

葉江想了想,也是。

於是,掄起斧子,嗙嗙嗙的砍了起來。

葉歡在一旁盯著,眼睛一眨也不眨,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伴隨著緊湊有力的砍樹聲,木屑四處飛散,破開樹皮之後內裏也一點一點的展現出來。看著裏頭露出的紅褐色木質,葉江心裏一喜,看來歡丫頭的判斷沒錯,這真是一棵上好的紅酸枝。

49離開

紅酸枝其實也分好些品種的,心材材色也有深有淺,有些偏紅,有些則偏褐色。心材偏紅的顏色也是深淺不一,從淺黃色到紫褐色不等。偏紅色的酸枝紋理較直,局部夾雜著栗褐色條紋,稱之為“綠筋”,就像人身上的青筋。質優的紅酸木久置則木色變深,呈現出深棗紅色至紫紅色,是為紅酸枝木的上品。

偏褐色的紅酸枝木,心材切面呈紫紅褐或暗紅褐色,常帶黑褐或栗褐色細條紋。質優的心材紫紅色或暗紅褐色,弦切面帶似黃花魚腹部魚皮紋,甚是誇張艷麗。

葉江砍的這顆明顯就是偏紅褐色的上品,越往裏面顏色越深,裏頭還夾雜著栗褐色的條紋,花紋繁覆,如盤龍一般,甚是瑰麗。

葉江停下來歇火的時候,葉歡便興沖沖的跑了過去。“爹,可看清楚了,是不是紅酸枝?”

“你這丫頭,真有你的啊!那一兩銀子的書沒有白買!”葉江又撿到了寶,樂呵呵的笑著,一副甚是滿足的模樣。

葉歡見真是上等的紅酸枝,放心的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多從書本上多學些東西的信念。不過,該有的謙虛還是要的。“也算是運氣好!”

葉江灌了兩口水,便繼續揮舞著斧頭,賣力的砍了下去。

葉歡無所事事,便在林子裏撿了些枯樹枝,用藤子捆成一小捆一小捆,打算背回去當柴禾燒。正撿的高興呢,就聽見虎頭突然站起身來,朝著某處狂吠了起來。

“虎頭,出啥事兒了?”葉歡放下手邊的事,朝著虎頭走了過去。

虎頭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前腿微曲,尖尖的獠牙時隱時現,幽深的眸子露出兇光。這還是葉歡頭一次見到虎頭露出乖巧溫順之外的另外一面。

“虎頭別鬧!”這個地方,目前為止,就只有自家人能夠進的來。難道是有外人闖進來了?葉歡朝著四周瞧了瞧,這卻並未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然而,虎頭卻仍舊沒有任何放松,朝著某處齜牙咧嘴,似是感受到了威脅。

葉歡摸了摸它的頭,無聲的安撫著。

就在葉歡想探出頭去瞧個究竟的時候,幾匹同樣通體雪白身形高大的雪狼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嚇的葉歡好一陣心驚肉跳。

這幾匹狼蹲坐在高處的巖石上,昂首挺胸,雙眼微微瞇起,那姿態,那氣勢,仿佛天生的貴族。其中,又以最前面的一頭母狼顯得格外的打眼。她的身形比起另外兩匹狼還要壯實,儼然是群狼之首。它目光淩厲的盯著葉歡的方向,深綠色的瞳孔裏綻放著懾人的光芒,居高臨下的身姿,頗有幾分王者的氣勢。

葉歡驚駭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她看了看身旁漸漸安靜下來的虎頭,又看了看巖石上蹲著的狼群,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難道,它們是沖著虎頭來的?

葉江這會兒也發現了那幾匹狼的存在,後背不由得冷汗直冒,手裏的斧子也不由自主的握緊。

“歡丫頭,站著別動!”他小聲的警告葉歡道。

葉歡輕輕地點了點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就在這時候,虎頭突然昂起頭顱,朝著狼群的方向叫喚了兩聲。“嗚嗚嗚嗚~”

巖石上方領頭的母狼聽到虎頭的叫喚聲,也應了兩聲。

兩頭狼,似乎在傳達著些什麽訊息。

葉江趁機小心翼翼的朝著葉歡靠近,生怕那些狼群沖下山來。隨著他腳步的移動,那些狼也站起身來,滿是防備的盯住了葉江。

“爹,別再過來了!”葉歡察覺到那些狼群的動作,忙制止了他。“它們會誤以為您對虎頭不利的!”

葉歡看得出,它們並沒有想傷害他們的意思,否則早就撲過來了。

葉江聽了葉歡的話,立馬頓住了腳步。

果然,剛剛還滿是戒備的狼群見葉江不動之後,身上的淩厲之勢瞬間收斂了不少。

“嗚嗚嗚~”虎頭仍舊在跟那頭母狼用狼族的語言交流著,它不時地瞅瞅身邊的葉歡,又看看那滿是慈愛的母狼,顯得有些猶豫。

“嗚嗚嗚嗚~”母狼見虎頭不願意離開葉歡,似乎有些急了。

葉歡雖然不懂動物的語言,但也漸漸地明白了一件事情。虎頭怕是留不住了!那頭母狼,是來接它回狼群的。想到虎頭馬上就要離開,葉歡很是不舍。她在溪邊撿到它的時候,才那麽小小的一團,連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大半年相處下來,說沒感情那是騙人的。可葉歡也明白,遲早有一天,它都是要離開的。虎頭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在她腳邊撒歡的小狗狗了,它已經是一頭成年狼了,強壯到令人畏懼,不再適合待在村子裏了。

葉歡強忍著不舍,拍了拍它的腦袋。“虎頭,去吧,回到你的族群中去吧。”

虎頭嗚嗚了兩聲,不再像平時那般歡喜,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安。它的眼中,甚至還隱約有淚花閃現。

“村子裏太多人對你虎視眈眈了,他們都想扒了你的皮毛拿去賣個好價錢呢。那些人不講理的時候,我也護不住你。去吧,回山裏去,那才是你該待的地方。”葉歡蹲下身子,在虎頭的頭頂揉了兩把,聲音有些哽咽。

虎頭拿腦袋在葉歡的胸前蹭了蹭,好一會兒才退開,然後轉身,一步三回頭的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葉歡強忍著淚意,朝著它揮了揮手。

葉江到底較為理智一些,他考慮的更多的是父女倆的安全。見那些狼漸漸地隱身在了濃密的大霧當中,並未給他們帶來傷害,這才松了口氣。

葉江時常在山裏砍柴,也不是沒見過猛獸。最兇險的一次,也不過是碰到偷東西吃的豺狼。不過,那豺狼並不是成群結隊的出沒,看到葉江手裏的鐮刀就嚇的溜走了。像方才,群狼環伺的情況,他還是頭一次遇上,說實在的,他這會兒仍舊心有餘悸。

“歡丫頭,回魂了。”葉江定了定心神,見葉歡還楞楞的望著虎頭消失的方向發呆,忍不住喚了她兩聲。

葉歡吸了吸鼻子,回了葉江一個安撫的笑容。“爹,放心吧,我沒事。”

50躲什麽啊

“餓了吧,先吃些東西。”葉江看了看頭頂的日頭,將斧子往地上一扔,從背簍裏翻找出幾個已經變冷的饃饃,分了兩個給葉歡。

葉歡接了過來,慢慢的啃著。

好在她也不是沒經過事的人,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奇怪,這片林子居然還在。”葉歡打起精神來之後,突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以往,只要沒有虎頭跟著,這片林子絕對不會顯現在他們的眼前。只要它多走兩步,身後的林子就會隱入大霧當中,然後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一樣。可是這一次,卻是不一樣的。虎頭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可這片林子卻還好好兒的在這兒。

這個消息對葉江來說,可謂是驚喜。

“可不是......都還在呢,真好......”葉江看著四周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憨憨的笑著。

葉歡知道,這肯定是虎頭臨走的饋贈,心中一時感慨,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啃完了饃饃,葉江便繼續砍樹了,葉歡則將捆好的枯樹枝放進背簍,小心翼翼的朝著山下走去。

如此往返了幾趟,捆好的柴禾就堆滿了屋檐。

“姐,怎麽不見虎頭?”葉果知道虎頭平時最黏葉歡了,見葉歡一個人來來回回的,不禁感到一絲詫異。

葉歡洗手的動作頓了頓,說道:“虎頭回家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咋沒看到?”葉果四處打探著,仍舊不見那白色的龐然大物。

趙氏見葉歡的臉色不大好,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葉歡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生下虎頭的母狼找到它,把它帶走了。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葉果還想問些什麽,卻被趙氏給攔住了。她看得出,因為虎頭的離開,葉歡心裏肯定不好受,就不讓葉果再給她添亂了。

“你爹快回來了,走,幫我生火做飯去!”

葉果似是明白了趙氏的意思,沒再開口追問,乖乖的去了廚房。

沒過幾天,村裏人便知道葉老二家養的那頭狼不見了。那些原本想要打那匹狼主意的,也只好歇了心思。虎頭的離開,在村裏並未引起多大的風浪。葉江一家子的日子也照舊過著,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葉江將砍好的樹放倒,整齊的碼成一堆,看著頗為壯觀。

不過,怎麽將它們弄下山卻成了問題。

因為,這些古樹一根比一根粗壯,僅憑他一人之力是搬不動的。

葉江一連苦惱了幾日,最終還是決定找人幫忙把這些樹給弄下山。否則,上好的木材放在山裏,始終還是不放心。被人偷是小事,若是爛了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這樣想著,葉江便跟趙氏商量起來。

趙氏也怕葉江太辛苦。“肯定得請人幫忙。”

只是,找誰幫忙成了難題。村裏身強力壯的漢子不少,但眼紅他們家的人也不少。上回那根金絲楠木就已經夠打眼了,這次一下子又弄了這麽多的名貴樹種,不被人當成眼中釘才怪!

兩口子交換了一個眼神,費盡心思的挑選著幫忙的人選。

“隔壁的大郎算一個,左鄰右舍的,怎麽都避不開。”

“賀娘子家的二牛是個實誠人。”

思來想去,整個村子的人被梳理了一遍,結果就找到這麽兩個。那麽多的樹,三個人肯定是不夠的。而且,一根樹都幾百斤,起碼也要四個人才能擡得動。

突然,葉江一拍大腿,站起來說道:“怎麽把他給忘了!”

“誰啊?”趙氏好奇的問道。

“宋家的那位。”葉江樂呵呵的說道。

“宋家,宋小子?”趙氏總算是想起這麽個人來。

葉江連連點頭。“他話不多,是個嘴巴緊的。”

趙氏嗯了一聲,道:“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葉江就親自登門去請了。不過,按照趙氏的叮囑,他只說在山裏砍了幾根料子,其他的並未透露。

因為葉江為人還不錯,請人的過程倒是挺順利的,幾家都是滿口答應,沒有任何的推諉。

“多大點兒事,還拎東西來!”

“鄰裏之間不就是要互相幫忙?搞得太客氣了!”

葉江頗有誠意,每家每戶都拎了東西去。

葉江不會說話,只會憨厚的笑。

人請到家裏,趙氏自然是一頓好酒好肉招待。待吃過了早飯,葉江就帶著宋霖幾人進了山。當看到那高高的一摞木材時,除了宋霖之外,其他兩人都露出訝異的眼神來。不過,這兩人就如趙氏所說那般,都是老實人,並未東問西問,默默地低頭幹活兒。

因為樹木還帶著濕氣,所以格外的沈重。四人合力才能將之擡動,再在兩頭綁上嬰兒手腕粗的麻繩,勉強能夠拖動。

待將樹拖到溝邊,葉江便指揮幾人將樹掀到了溝裏,讓它們順著山勢自個兒往山下滑去。這條溝還是之前蓋房子的時候葉江放料子造成的,可直通葉江他們家屋旁邊。所以,費力的部分只有如何將木料拖到這邊的溝裏,再有就是把木料弄回院子裏。

葉歡聽著屋後嗖嗖嗖的聲響,就知道那些木料在往山下運了,於是拉著葉果去看熱鬧。

“姐,這些樹這麽粗,爹他們能扛得動嗎?”葉果見一筒筒木料滾下山來,心驚膽戰的同時也不免替葉父擔心。

“所以才要找人幫忙啊!”葉歡看著那些木材順著山坡滑下來,仿佛看到了一摞摞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招手。

等到屋後的動靜漸小,葉江幾人也下山了。

葉歡瞥見葉江身後的某人,不知道怎的心裏一慌,拉著葉果就鉆進了廚房。

“姐,你在躲什麽啊?”葉果被拽的腳下一絆,險些摔倒。

葉歡強自鎮定,說道:“沒見爹他們回來了嘛,趕緊把飯菜端桌上去!”

葉果聽完她的解釋,這才哦了一聲,端起竈臺上的碗筷去了堂屋。

葉歡撫了撫胸口,深吸了兩口氣,這才端起菜碗出了廚房。堂屋裏,趙氏已經招待幾人上了桌子。“沒啥好招待的,你們別客氣。”

51有孕

趙氏說完,又對葉歡吩咐道:“歡丫頭,去地窖裏抱兩壇子酒來。”

葉歡放下菜碗,應了一聲。

聽到趙氏叫歡丫頭,賀二牛的眼睛就不自覺的黏了上去。看著葉歡那玲瓏有致的身影,賀二牛的臉就忍不住紅了紅。不過,他比較害羞,不敢明目張膽的打探,只能趁人不註意的時候偷偷地的瞄兩眼,然後又默默地低下頭去扒飯。

坐在他旁邊的宋霖察覺到他的舉動,嘴角不由得抿成一條線。

“歡丫頭,過來幫你宋大哥盛飯。”趙氏忙著給他們倒酒,見宋霖碗裏空了,於是在旁邊喊了一嗓子。

葉歡抽搐了片刻,最終還是認命的走上前去。宋霖也沒跟她客氣,直接把碗遞了過去。葉歡伸手去接了,無意間碰到他略顯粗糙的手指,盡管只是短暫的接觸立馬就分開了,可葉歡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麻癢,甚至能明顯的察覺到他手指的溫度,滾燙的嚇人。

葉歡縮回手,裝作若無其事的去了廚房,很快便端著滿滿的一碗米飯回來了。

宋霖沖著她微微頷首,算是謝過,接過碗繼續埋頭吃飯。

葉歡見其他幾人碗裏的飯也越來越少,為了避免同樣的尷尬再次發生,索性去廚房舀了一堆盆米飯過來,見誰的碗裏空了,就舀一飯瓢子進去,倒是省事的多。

葉歡給賀二牛盛飯的時候,賀二牛眼裏閃過一絲欣喜。“多謝歡妹妹。”

這一聲歡妹妹,讓葉歡手裏的動作一僵,險些掉了手裏的飯瓢子。好在她很快回過神來,客套的笑了笑,才算是這尷尬給遮掩了過去。

酒足飯飽,趙氏又泡了茶進來,葉歡葉果姐妹則躲去廚房吃飯。

“姐,你說二牛哥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一個勁兒的偷瞅你。”吃著飯的時候,葉果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葉歡瞪了她一眼,道:“沒影兒的事,別瞎說。”

“誰瞎說了!我看的真真兒的!”葉果才不想被人當成是小孩子。“你給他添飯的時候,他的耳朵都紅了,我親眼看見的!”

葉歡對賀二牛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那個總是流著鼻涕跟在她屁股後頭轉的小玩伴上,長大之後,兩人幾乎沒啥交集,自然也不會有多深的感情。

葉果見她沒啥反應,只好摸了摸鼻子。“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你個小丫頭片子,哪兒學來的這些酸溜溜的東西!”

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嫌不嫌牙酸啊!

葉果吐了吐舌頭,道:“話本子裏的!”

“以後少看那些書。”葉歡知道話本是打哪兒來的,肯定是隔壁張甜家借來的。想著那些害人不淺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葉歡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那都是騙無知的小姑娘的,你可莫要當真了!”

她可不想葉果被那些破書給耽擱了。

葉果聽葉歡這麽一說,不由得笑了。“姐,你這麽較真兒幹嘛,我也就閑來無事翻翻......”

“與其看這些沒用的書,還不如多跟娘學學女紅。”葉歡以長姐的口吻說道。

“知道啦。”葉果嘴上答應的爽快,心裏卻根本沒當回事兒。

葉歡只道她真的聽進去了,便沒再多說。吃完飯,便洗碗刷鍋去了。待將廚房裏收拾幹凈,日頭已經偏西。金色的陽光淡淡的灑在院子裏,安寧而靜謐。

葉江喝了些酒,看著院子裏堆放的那些個木料,一個勁兒的傻笑著。“孩兒她娘,看到沒,咱兒子娶媳婦兒的本都有了!”

趙氏嗔了他一眼,繼續縫著手裏的小衣裳。“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就知道是個兒子?”

“都生了兩個丫頭了,這一胎肯定是兒子!”葉江胸有成竹的說道。

趙氏心裏其實也是這麽期望的。她嫁給葉江這麽些年,夫妻一直和和美美,沒鬧過大的矛盾,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沒能給他生個兒子傳宗接代。如今好不容易又懷上了,自然是盼著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好延續葉家二房的香火。

不過,兒子閨女都是老天爺給的,是兒子最好,是閨女她也不嫌棄。

趙氏沈默了片刻,突然問道:“這些好料子,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賣掉一部分,留一部分。歡丫頭說得對,靠販賣木材也不是個事兒,長遠一些考慮,還是得在家具這上頭下功夫。”葉江想了想,說道。

葉歡給他算過一筆賬。

一根上好的料子賣給那錢掌櫃,只能賣個底價,若是打成家具,就不止那個價了。若能做的精致一些,價值會更高,價格要翻上好幾番。

葉江老實歸老實,可也有一大家子要養活,自然不願意白白的浪費力氣,便宜了別人。

趙氏聽他這麽一說,眉頭就開始打結。“就你那點兒本事,也不怕浪費這麽好的料子?”

“放心吧,絕對浪費不了。我之前跟掌櫃的談好了,他提供家具的圖樣,我做好了拿去他那裏賣,賣東西所得再三七分賬。”

趙氏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葉歡給搶了話頭。“娘,爹的手藝可是村裏數一數二的,哪個不稱讚?您吶,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

“是啊,娘!您不給爹機會,怎麽就知道他做不來呢?凡事都有頭一回嘛!”葉果也跟著附和。

趙氏見他們一個兩個的都站在葉江這一邊,只得嘆了口氣。“好好好,你們父女三人一條心,我說啥都沒用!行了,別擋著我曬太陽,一邊兒玩去。”

趙氏說著,又拿起針,認真的做起了針線。

這日子一晃就是一天,轉眼就進入了陽春三月。脫下厚厚的棉襖,換上單薄的春衫,大姑娘小媳婦兒也開始四處走動。而這個時候,趙氏的肚子也開始顯懷了。

隔壁的李大娘見到趙氏微微凸起的肚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趙氏臉皮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說道:“四個月裏頭了。”

“唉喲,這可真是好事兒啊!”李大娘倒是沒有笑話趙氏的意思。

“老天爺眷顧。”趙氏臉上洋溢著為人母的笑意。

52風言風語

趙氏沒刻意的隱瞞,不久之後,整個小荷村都知道了趙氏有孕的事情。有道恭賀的,當然也有人在背後說風涼話的。

“都一把年紀了還弄大肚子,真是不知羞的!”

“這女人啊,若是不生兒子就是沒底氣!眼看著家裏日子好過了,難保葉老二不會有什麽想法。趙氏當然拼了命也得懷上啊!”

這些風言風語傳到趙氏的耳朵裏,趙氏倒是沒啥反應。

日子是自個兒過出來的,在意別人的想法做什麽。

葉老太知道趙氏又有了身子,倒是高興了好一陣兒。不時地過來探望不說,偶爾還會帶些補身子的東西過來,這讓趙氏無形中壓力倍增。

別人的看法不重要,但葉老太如此的重視這一胎,讓趙氏忽然就變得緊張起來。萬一這一胎還是閨女,葉老太豈不是會很失望?

見趙氏整天苦著一張臉,葉歡便在一旁勸導:“娘,您懷著身子呢,別整天七想八想的。賀大夫說了,大人的心情會影響到肚子裏這個小的,您就不怕弟弟生下滿是皺紋?”

趙氏被葉歡逗笑了,心情松快了不少。“就你知道的多!”

葉歡嘻嘻的笑著,為了趙氏這一胎,她可是費了不少的心。前世,因為她的緣故,趙氏到死都沒有再有身孕。重生之後,突然多了這個小生命,她自然是希望趙氏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誰叫我是家裏的長女,自然要多承擔一些。”

趙氏說不過她,笑著去了廚房。

趙氏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葉歡也迎來了十四歲的生辰。趙氏特地煮了長壽面,上面還加了個雞蛋,葉歡滿心歡喜的吃了個底兒朝天。

“又大了一歲,這模樣是越來越出挑了。”趙氏看著已經高出自己一截的長女,心中無限感慨。

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孩子們都這麽大了!

葉果也到了抽條的時候,身量高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也漸漸地消了下去,下巴變得尖尖的,較之以往更加的秀美了幾分。

趙氏看著兩個逐漸長開的丫頭,又忍不住得意。瞧瞧這姐倆兒的相貌,比起城裏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還要水靈呢!

葉歡吃完長壽面,葉果也把自個兒做的荷包遞了過來。“喏,給你的生辰禮。”

“你可真大方!”葉歡看了看那個繡著零星幾片竹葉的荷包,故意板起臉來說道。

葉果哼了一聲。“這荷包我可是花了兩天一夜才完成的,不喜歡就還給我!”

葉歡將手往後縮了縮,笑道:“行了,逗你玩兒呢。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正好之前那個錢袋子破了個口子......”

葉果撅著嘴嗔了葉歡一眼,抱著葉歡鬧在一起。

“這兩個瘋丫頭......”趙氏見葉歡姐妹倆嬉鬧起來,忍不住連連搖頭。

說是長大了,但言行舉止還跟孩子似的。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院子裏擺著的木頭也幹的差不多了。這天,錢掌櫃的得了信兒過來驗貨。在驗看完了之後,錢掌櫃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真有你的,每次都能讓你撿到好東西!”錢掌櫃做這一行也有些年頭了,見過的好東西自然是不少。但名貴的木材世間少有,可遇不可求,他也就在那些達官貴人的屋子裏瞧過兩眼。像如今這般湊近了仔細打量,還是頭一回,摸著都愛不釋手。

葉江憨厚的撓了撓頭,道:“翻遍了整座山,也就這些了。”

錢掌櫃點了點頭,心裏卻是不信的。

兩人談好了價錢,錢掌櫃便爽快的給了銀票。正要命人把東西擡走時,葉江又湊過來,將他拉到了一邊。“跟你打個商量,莫要對外聲張,成不成?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普通的木材。”

錢掌櫃楞了一下,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的嘴緊的很。”

葉江聽他這麽說了,才稍稍安了安心。

待牛車走出村子之後,前來幫著收貨的小二就忍不住開口了。“掌櫃的,看來這片林子是個寶地啊,盡出好東西!”

被小二這麽一提,錢掌櫃臉上的笑容一斂,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他何不將整個山頭買下來,然後雇傭當地的村民替他進山砍樹?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能省一筆?要知道,為了哄葉江把這些好料子賣給他,他可是下了血本了。給的價格高不算,還得放下身段跟一個泥腿子好商好量,怎麽著都有失身份。

這樣一想,錢掌櫃還真有了些想法。

小二見他許久沒有說話,於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掌櫃的,這批木材還是直接送去蔣家嗎?”

小二嘴裏的蔣家,正是那家具鋪子的東家。上回那根香楠木,就是被東家瞧中了直接弄了回去。

錢掌櫃素來是個有主意的,他看了看身後的幾輛牛車,不由得瞇了瞇眼。這麽多好東西,憑什麽都讓東家一個人占了去?他為了店鋪東奔西走累死累活的,可是半個子兒的好處都沒有撈著。東家又是個聽不進勸的,他早就受夠了他的獨斷專行想跳出來單幹了。

想到這裏,錢掌櫃忽然開口吩咐道:“把那根紅酸枝送去東家那裏。就說這次就收了這麽一根好料子,懂嗎?”

小二跟在錢掌櫃身邊多年,多少懂得一些行情。“行倒是可行,只是支出的銀兩對不上啊?”

“差的銀兩我自掏腰包給補上。”錢掌櫃早就做好了打算。“只要你不說,就沒事。”

“我聽掌櫃的。”這小二也是個機靈的。他不過是個打雜的,每個月就領那麽點兒工錢,他才不會吃飽了撐的跑去東家面前告狀。

錢掌櫃的見他識相,於是從腰包裏掏出一吊錢來丟到他的手裏。“你替我辦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謝掌櫃的!”小二險些被那一吊錢砸暈。

一吊錢啊,可頂他好幾個月的工錢了。

錢掌櫃拿錢堵了小二的嘴,那根紅酸枝很順利的就成了他私有的東西。那位姓蔣的東家本就不知情,自然也就被蒙在了鼓裏。

錢掌櫃的拉了幾牛車的木料離開,村裏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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